卫洲打断楚风的话,“你吃得完。”
楚风对一日三餐一直没有太大热情,经常卫洲给盛多少他就吃多少,平日里一天三餐基本准时准点,他也不太苛刻他的饭量。
但今天不同,今天他睡了一天,今天是第一餐,说明楚风也是第一餐,必须让他吃多一点,而且排骨粥,挺好的。
楚风认命地端着粥走回餐桌,他真的很想告诉卫洲,他老妈都没他像个老妈子。
“你干嘛盛那些啊!”楚风丢下勺子,瓷器相互碰撞的声音短促又清脆。
“我喜欢,”卫洲说得很真诚,一点不像说谎的样子,“楚风,谢谢你。”
这句感谢,也是由衷的。
“阿洲哥哥。”
楚风的眼底瞬间染上一层薄雾,卫洲瞬间慌了,这是要哭?就算是要哭,那也应该是他来哭才对吧。
“哎,你,你这是干嘛,我可警告你,不准哭啊,我暂时不跟你计较你叫那么恶心……”
楚风怔怔看着他,双眼一眨,泫然流涕。
“哎?你真哭了啊?”
“你瞎吗?”
“不是,你怎么还真哭上了啊,你,你别哭啊。”卫洲将碗放下,想替他擦眼泪。
啪,楚风反手拍开他的手,神情复杂地凝视着他,泪如雨下。
好奇怪,看他哭卫洲莫名觉得心里堵得慌,这一刻,他觉得自己就是那薄情寡义的渣男,欺负了良家妇……不对,良家少年后又不愿意负责,拍拍屁股一走了之。
卫洲斟酌一番后,将楚风手上的那碗粥拿走放到一边,再向前走了一步,揽住他的肩将他带到怀里,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哄道:“好了,别哭了,再哭你该吃不下饭了,不然你告诉我,我哪句话让你不开心了?”
楚风抽泣了两声,将脸埋进卫洲的胸前,使劲蹭了蹭,“你说恶心。”
“啊?”说了吗?卫洲已经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说了恶心这两个字。
“你说我叫你阿洲哥哥,恶心。”楚风提醒他。
“啊,”是挺恶心的,又不是小孩,叫什么哥哥,这么多年可没人管他这么叫,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成年男人这么叫,一时接受不了很正常,但现在这小鬼哭了,得哄,“不恶心,我随口乱说的,你咋那么还当真了,你要是喜欢这么叫,你就叫。”
你最好别叫,卫洲在心里想。
“你不喜欢吗?是因为跟谁有什么约定吗?还是有什么特别的回忆吗?”楚风仰起头看他。
卫洲心里一颤,突然对上这么一双含情脉脉的泪眼,视觉冲击真不是盖的。
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,随着吞咽的动作,喉结滚动。
楚风的喉结也很明显,但看自己的和看别人的感觉分明不同,他也跟着咽了咽口水,在卫洲眼皮子底下胆大妄为地抚摸上他的喉结。
刚才的问题都被遗忘在九霄云外。
卫洲浑身僵住,抓着楚风的手臂往后一推,楚风往后退了两步,卫洲拿起那碗排骨粥递给他,“再不吃凉了。”
楚风接过粥,瞪了他一眼。
看着楚风的背影,卫洲有一种躲过一劫的庆幸。
两人默默喝着粥,为了打破尴尬地气氛,卫洲没话找话,“这粥,挺不错的。”
楚风漫不经心地抬眸,“我觉得这洲,一般。”
真好,这气氛,更冷了。
过了一会,卫洲再度开口打破沉默,“白天来的那个人是你哥?”
“嗯。”
“你俩长得不像啊。”
“废话,异父异母,怎么像?”
瞧瞧这说话带刺的样子,大少爷还在生气,这小屁孩,气性真不是一般大,等等,异父异母?
“不是亲生的?”卫洲问。
“我倒是希望是亲生的。”楚风说。
“有你这弟弟确实挺不错。”
卫洲发誓,他说这句话真的只是出于客套,你要真问他不错在哪儿,一时半会他估计只能回答你一句这小子长得确实好看,拉出去会很有面儿。
楚风看着他,神情严肃又认真:“我可不希望你是我亲哥。”
卫洲无奈地笑了,楚风这么好的家庭条件,他哪敢妄想,可楚风接下来的话却让他震惊得差点直接灵魂出窍。
楚风幽幽说道:“毕竟,我可没有觊觎亲哥这种不良嗜好,我口味没这么重。”
我操?这让人怎么接下去话,今晚怕不是得同床共枕却难眠?
事实证明卫洲的担忧实在多余,他依旧倒头就睡,依旧睡得很安详,像走了一样。
“那什么,吃粥,别一会凉了。”卫洲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,埋头扒拉着碗里的粥饭合体,恨不得给自己喂哑药。
什么叫此时无声胜有声,卫洲今天总算是明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