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学海一时语塞,接不上话,最后只化为了长长的一声叹息:“唉……都怪我自己!”
半个月后,冯学海用家里寄过来的钱在村里办了两桌酒,一桌是田家的几个至亲,一桌是村长、书记,还请了几个知青做见证,算是把他们的婚事给订了下来。
因为田小妹还没到结婚年纪,只能先订婚,孩子先认个爹,等到了结婚年纪,他们再去领证,农村很多姑娘都是这样先未婚生娃的。
见到冯学海真如田家所要求的,送上了聘礼钱,也请了酒,还有人见证了他们的订婚,不会赖账了,田家这才放心下来,把田小妹打扮一番,开开心心地喝了喜酒。
苏南石做为冯学海最好的朋友,自然是全程见证了这场订婚仪式,不过,相比较田小妹的兴高彩烈,冯学海一直丧着脸,木讷得像个局外人。
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苏南石之前已经提醒过冯学海要处理好对田小妹的感情,但冯学海没有听,所以,他做为外人,也不好多参与冯学海的家事。
喝过喜酒后,冯学海就被田小妹逼着搬回了田家,要复习也要在田家眼皮子底下进行。
苏南石默默地同情了一番好友,面上很是惋惜,借了他很多复习资料后,把冯学海送走了。这下清静了,只有他一个人住在庙里了,他不用再装样子复习了,每天下工后,就可以安心睡觉了。
春天的时候,田小妹的肚子已经显怀了,生产队照顾她,只给她派了轻活,但冯学海却没有当爹的任何喜悦之情。
下了工,冯学海喊住了苏南石:“南石,有道题我做不出来,晚饭后去庙里找你?”
“我也去!”田小妹自从怀孕后,怕冯学海跑了似的,比以前更粘他了,走哪都跟着。
“哎,你大着个肚子,跑来跑去会动了胎气,我去问个题目,马上就回去陪你了!”
“那……好吧!你不能太晚,你不回来……我会睡不着的!”
冯学海耐着性子哄回了田小妹,扭头看向苏南石时,一脸的生无可恋。
苏南石安慰似地拍了拍肩,道:“走吧,正好,庙门口的桑葚熟了,酸甜可口,你摘点回去给田小妹吃!”
冯学海说是问问题,但到了庙里,却没问任何问题,只是枕着手躺在苏南石的简易床上发呆。
苏南石笑道:“怎么,田小妹连你发呆都要管?”
说到烦恼处,冯学海一骨脑地坐起来,双手揉乱了头发,道:“唉!南石,过来人劝你,以后千万不要结婚!真的一地鸡毛、一地鸡毛!哪还有什么自己的时间?你也看到了,田小妹到哪都要跟着!”
苏南石撇嘴道:“呵!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!人家还羡慕你能老婆孩子热炕头呢!”
冯学海摇了摇头,继续躺回床上,道:“你别打趣我了!我的苦处,你还能不知道?真希望快点考试,我一定要挑一个离这里最远的大学,走得越远越好!”
苏南石看了他一眼,道:“走?你能走得了?下半年,孩子就生出来了!孩子就像风筝线,走哪都牵着你,你就算去了国外,你也改不了你是孩子爹的事实!”
冯学海盯着天花板,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不再说话,苏南石也没打扰他,让他在这里享受一下没有田小妹的空间。
没到一小时,田小妹的头就从庙门口探出来,道:“学海,问完问题了吗?我给你煮了夜宵,回去吃点吧?”
冯学海一脸苦相地从床上起来,不情不愿地离开,苏南石送他走时,拍了拍他的肩,安慰道:“学海,你福气真好!快点回去吧!”
冯学海走后没多久,明书记又派人送来了一叠厚厚的资料。
送资料的老乡并不知道明书记的用意,一脸欣羡地说:“苏知青,希望你高中状元,也算是从我们村里出去的大学生,给我们长长脸?”
苏南石谦虚地说:“谢谢你们的厚爱!我的成绩一般,能考上就很不错了……当状元只能做做梦了……”
他可不去当什么状元,虽然用他现代人的知识,当这个状元是轻而易举的事,但他不会做这种抛头露面的事。
当了状元知名度就高了,明浩辰就能找到他,他要考个适当的分数,也像冯学海所说的,去一个离这里最远的学校,让明浩辰永远也找不到。
但那只是他的愿望了,真的要实现,可非易事。
这不,考试前一周,明浩辰就托人送了消息出来。